狗性與人性

郭 非

小時候大概因為家裡沒養狗的原因， 不瞭解狗的性情， 我一直比較怕狗和傳說中的狂犬病。 那時我一看到狗就膽怯地躲， 見我一躲， 本來也許沒什麼想法的狗就到我面前逞強， 汪汪叫著， 一副很凶的樣子。 這時唯有寄希望于狗主人喝住它。 有時與狗單獨路遇， 我就先怕怕地站住， 緊急尋找狗主人是否在附近， 如果在， 我就飛奔過去， 這時候， 狗就追著我凶凶地吠叫。 狗的主人總是跟我說， 你不怕它不躲它， 不跑， 就不會有事。 我總是不太相信。 我不怕， 不躲， 不跑， 該怎樣呢？我不知道。

如果路上實在是只有我和狗，

那狀況就很慘， 我瞪著狗， 儘量裝得很凶的樣子， 與狗互相敵視著， 心裡一面怕得要命， 一面與狗對峙， 一面走， 直到走到安全地帶， 心裡才松一口氣。 這樣的情況下， 通常是狗先放棄和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進行這樣無聊的遊戲。

年紀大一些後， 我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怕狗， 但每次見狗還是內心膽怯。

與怕狗一樣， 我也有些怕人， 所以一直是一個很自閉的人， 過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自閉生活。 直到有一天， 實在過膩了這樣的日子， 再也自閉不下去。 於是， 想走出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。 想做事情就要學會和人打交道， 我很缺乏經驗， 常常很心虛， 怕自己說話說得不對。

社區裡有很多人養狗， 我對狗還是有一些怕。

但我儘量裝做很無視它們存在的樣子， 經過它們身邊時一般都保持一定距離。 但我能感覺到這種敏感的動物很明白我的內心活動， 它們肯定不喜歡我這樣防備躲避它們。 我也覺得自己對待狗的態度很不光明正大。 我在內心慢慢調整著對狗的態度。 心情好的時候， 就友好地注視它們， 微笑一下。 直到最近， 我與狗這種被稱為人類的朋友的動物基本上已經實現友好共處， 對於路遇到每一隻狗都是友好地看上一眼， 從它們身邊自然地走過， 再沒有任何莫名其妙地擔心與懼怕。 那些狗的心裡， 應該也視我為一個友好的路人吧？反正是一派和諧相安的樣子。

我想， 狗性與人性， 應該沒有本質的區別吧？以信任為前提，

就可以友好和諧， 以不信任為前提， 就容易產生矛盾。 畢竟瘋狗是少的， 我至今都沒見過。

寫這篇小文章的初衷， 是為了給一個和我一樣在與人交往時有心理障礙的朋友看。 她屢次換工作單位， 都不能與同事很好相處。 她自我檢討是緣於一些童年陰影， 無法很自然地信任他人， 總擔心自己會受傷害。 實際上她一直被自己這種擔心自傷。 希望這篇小文能幫到她。 也許讓聰明人見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