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想養小貓,相約專門收留流浪貓的志願組織安排領養。
貓宿舍設在一幢舊樓的天臺,爬完數百級樓梯,要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。回過氣來,倚著石欄河向外望去——身處的是舊樓群中的一幢,四周天臺架滿魚骨天線,千絲萬縷的電線,挨家逐戶一段一段的連接著,把樓群捆成蜘蛛俠的巢穴般。
“劍雄與思傲比試輕功的一節,會在這處取景吧。”我口中沉吟著,朋友當然不知是啥。再看近處,灰黑色舊樓高度一致,遠處玻璃大廈卻紛紛崛起,像凝固了的海嘯巨浪。
這是我長大的地區,但從這個角度去看,
“喵~”一聲怪叫把我下了一跳,原來是朋友站在一間小屋前模仿貓叫。
忽然,屋子的門隙大窗小戶裡精光閃閃,是貓兒知道有人客來訪,都透過窗框和鐵網,用好奇又疑惑的眼神盯著我們。
宿舍阿姐半小時後來到。
她殷勤地向我們引見每位社員,個人的性格出身遭遇偏好她都瞭若指掌。朋友抱起一頭灰白小貓想加以愛憐,可使貓咪卻誓死反抗,脫身前還在敵人手中拉出一道血痕。
朋友向我說定不會選這頭可惡的小傢伙,我笑說這是“不愛的代價”。
離開時發現門外鐵籠的底層,有一頭灰毛小貓靜靜躺著。“他是新舍員,所以要暫時隔離。”阿姐說。
“看他的毛色,可是名種……”
“對啊,不過名種又如何?最後還不是流落街頭?”
貓兒別過頭去,緩緩合上眼睛。
這個年頭,不管名種雜種,不愛的便不愛,人的責任感愈來愈薄弱。
幸好,還有肯連別人責任也一併擔起的人。